NEMO

沉眠之曲 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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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AU

普通生活谈谈恋爱之中,夹杂了点推理_(:з」∠)_ (推理什么请无视吧……只是尝试着想试试这个题材……)




 

章一 委托人

源博雅低下头去,看着正牵着自己手的女孩。

那孩子不高,博雅只能看到女孩戴在头上的金鱼发饰。

“神乐。”博雅轻轻的叫了她的名字,女孩抬起头来,那双和他颜色相同的眼睛,正映着他的脸。

“你确定吗?”博雅问道,“要将这件事委托给这里的人?”

女孩点了点头,那张稚嫩的脸上,没有多余的表情。但是博雅可以感受到女孩的决心。

女孩垂在身体边上的另一只手的手心里,正握着一张白色的卡片。

女孩眼下将那只手举起放到胸口上,“晴明说了,可以找他们帮忙。”女孩的音色透出冰一般的感觉。纯净,甜美却没有多余的情感。

“我相信晴明。”女孩坚决的说道。

博雅只能挠着头发,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语了。毕竟他对于神乐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宠溺。

尽管如此,他还是有些不爽。那个笑起来像是狐狸的男人,怎么就这么深得自家妹妹的信任呢?

安倍晴明在知道了博雅和神乐的来意之后,诚恳的吐出拒绝的话语,却让人无法对他生气:“真是很抱歉,这个案子……它甚至于没有立案。我们是不方便插手这种事的,博雅。尤其是……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。”

是的,十年前。

“所以,”晴明继续说道,“我推荐个最佳人选给你,相信他们能对你有帮助。”

随即那张白色的名片,就到了神乐的手里。

 

纯白的名片上,用黑色的墨水印着大江山侦探事务所这几个字。

 

酒吞看着面前的两个人。

要不是知道那两个人是兄妹,酒吞还从来没见过反差这么大的家人:冲动直爽的哥哥和冷漠沉寂的妹妹。

而且对方所提出的请求也是十分有趣。

“我们是希望你能查明一桩案子。”源博雅直截了当的说道,“但是,这个事件并没有被警察立案,是以自然死亡定论的。”

“而且,困难之处在于,这件事发生在十年前。”

酒吞挑起眉,向后靠在沙发上,这倒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开场,“那么,你们想要本大爷做什么?”

“我们希望你能彻底查清楚,这到底是不是一桩谋杀。”

“那么,死者是谁?”

“藤原越天。”对方回答的很快。

酒吞皱起眉,“这个名字……”

“他是著名的雅乐家和作曲家。”博雅解释了一下。

“啊……本大爷记得,是个以箜篌和龙笛出名的家伙。”酒吞毕竟也是伊吹家的少爷,雅乐也是他的必学科目之一,“同时那家伙性格可不好……当年似乎曾经还有过和记者厮打起来的新闻。”毕竟这位雅乐家的私生活乱得和他的才艺一样出名。

“似乎是意外突然死亡来着?”

“说是病逝。”博雅接口道。

酒吞挑起了眉毛。

“有趣,”酒吞轮流看了看眼前的两人,“那么,为什么要在当事人已经死亡了十年之后的现在,重新查这桩事呢?”

博雅攥紧了拳头,腰身挺直注视着酒吞,“为了公正。”

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词让酒吞一愣。

“让正义如流水,源源不绝。让公理如小溪,永不停息。”

博雅说出的话,让酒吞盯着他,挑起了一边的眉毛。

“有趣,真有趣。那么你就是迟来的复仇女神喽?”

“什么?”博雅不解的眨着眼睛。

酒吞抬起眼睛,“不愧是安倍晴明那只老狐狸介绍来的家伙。希望你说的和你的举动相符,源氏的大少爷。”

源博雅愣住了,他完全没提过晴明,甚至于听从了晴明的建议,隐瞒了自己是从晴明那里知道的。那么酒吞是怎么知道的?

酒吞轮流看着对面的两人,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。

“本大爷可是对委托的案子相当挑剔的。那么,你们现在是想要转身就走,还是详细的告诉本大爷具体的事情和原因?”

博雅条件反射的低下头去看向了神乐。女孩显然决意已定了。她抬起头看着酒吞,开始讲述起来:“博雅是因为我才来的。那是因为,我亲眼见到了老师,藤原越天的死亡现场。和报道的不同,老师死的时候,不是独自一人。当时还有一个人在老师的身边。”

“我看见了一切。”神乐一字一句的说道,“我看见了,老师倒在地上,挣扎着伸出手。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,只是站在那里看着,然后吹奏了和老师名字相同的越天乐,直到老师咽下最后一口气。”

神乐的话,让酒吞严肃起来。

“你确定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么你为什么在当时没说出来?”

“我忘了。当时我看到了,但是我很害怕,而且我也不知道当时看到的时候,只是受到了冲击。我回家就生了病发起了烧。”神乐说道,她双手握住了衣角,“那个人我完全不知道他是谁,甚至于我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。但是那首越天乐,我从没听过有谁能那样演奏它们,非常可怕,既扭曲又惊人。那曲子吸引了我的全部心神。让我躲在那里只能不停的发抖。”

“当时我的家人们认为我是因为老师的死被吓到了。其实这么想也没错。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。”

“我发烧了将近三天,之后我就被告知,我不用再去学龙笛了。他们完全封锁了消息,我根本就不知道老师死了。而且因为发烧,我也给忘了这件事。”

小姑娘抬起眼睛,她看着酒吞,“直到这周,博雅站在庭院的樱树下,吹起了笛子。他吹的正是越天乐,我才重新想了起来。”

 

“挚友?”茨木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,从门口探进脑袋的时候,就看到酒吞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着。面前待客用的茶几上,铺满了各种纸张,一旁还有着一个开着的笔记本电脑。

“有案子?”茨木立刻了然于心,他放下采购的物品,走到酒吞的身边,探头去看酒吞捏在手里的资料。

酒吞稍微抬起手臂,让茨木也能看到。

“藤原越天……雅乐家。”茨木看着酒吞手中的那份被标明警察局档案的记录,念出了开头的字,他尽快的浏览着,一目十行,“死因冠心病?这有什么疑问吗?诶,等等挚友,这不是十年前的事了吗?”茨木指着死亡证明上注明的年份说道。

酒吞嗯了一声表示赞同,“七月十五日。”

“真是巧合,今年的七月十五号同样是周六呢。”茨木说着,将脑袋搁到酒吞的肩膀上磨蹭着,“委托人怎么说?”

酒吞斜睨了他一眼,“你可以自己看。”

茨木故意撅起嘴巴,伸手揽住了酒吞的腰,“可是我更想听挚友给我讲。”

酒吞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。茨木有点紧张起来:万一挚友嫌他麻烦了怎么办?不不不,茨木随即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,挚友不会不高兴的,毕竟他现在最喜欢的是我。

酒吞抬起手,将一叠资料按到他的头顶,“你在想什么呢,表情那么奇怪。还要不要听了?”

茨木立即就笑了起来,“要,当然要!”

酒吞三言两语讲了源博雅的委托,以及神乐亲眼看到的景象。

“但是挚友,”茨木思索着,皱起眉来,“那女孩当年才只有五六岁吧?有没有可能是看错了?毕竟她那个时候太小了。”

酒吞笑了一下,伸手按住了茨木的脑袋,开始揉他那一头毛茸茸的头发,“也许。但是既然晴明敢推荐他们来找本大爷,就是说,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。”

茨木低下头乖乖的任由酒吞蹂躏他那一头长毛,口中不停:“是晴明要他们来找挚友?难怪挚友可以拿到警察局的档案。”

“那个老狐狸给本大爷找了这么个麻烦,怎么也得让他头疼一下。”

“当时的现场勘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。”酒吞用手指夹着一叠照片,交给茨木。

茨木将它们一一摊开来仔细的看着。

死者是死在了自家房子的后花园里,按照证人们的说辞,他们知道藤原越天的习惯:那就是在下午三点的授课结束之后,六点钟的晚饭之前,绝对不要打扰他。让他独自一人待在花园里。

亲近自然。

这是藤原越天自己的说法。他这个嗜好十分出名,曾经在他本人的个人采访上,还被特意的写出来过。

因此当时大家都放任他一个人待在庭院里。

现场的照片上,男人用手揪住了衣领。看起来他死的很痛苦,因为他似乎在死前挣扎过,手指的指甲里有绿色的草的汁液。

茨木翻看着照片,有一张是整个庭院的远景:在靠近房屋的一侧,有着一条贯穿绿地的鹅卵石小径,小径的终点是一个精巧的凉亭。(茨木还记得之前看过的照片上,凉亭里有着藤制的躺椅和小桌,小桌上还放着啤酒和空杯子。这家伙还挺会享受。)凉亭的旁边还有一棵高大的樱花树。

藤原越天就死在了凉亭附近。

距离他死去不远的地方,为了装饰而被栽种了一些爬藤的蔷薇花。那些花沿着花架子长成了一面花墙。如果是五六岁的孩子,确实可能躲在那里面,而不被人发现。

茨木翻看着警察记录,“啊,这里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员名单!我看看……嗯,在场的两个来访的客人是彼岸花和荒川之主,还有报警的是管家姑获鸟,当时来上课的四个学生,鸩、辉夜姬,委托人神乐……”茨木念着念着,睁大了眼睛,“和——哇,挚友,你肯定猜不到我看到了谁的名字——大天狗。”

酒吞闻言也凑了过来,“这还真是想不到……”酒吞想着茨木的那个满口“大义”的前同事,任谁也看不出来,他居然还会雅乐。

不过这也意味着,如果真的如神乐所说,那么这里面的人,其中一个人,犯下了这桩谋杀。

 

章二 大天狗

 

“总觉得,你要是不说,本大爷可不会认为这是大天狗。”酒吞毫不客气的指着照片说道。照片上不过十五六的少年,容貌清秀,有着中规中矩的发型,黑色校服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。照片中的大天狗,正抿着嘴唇,严肃的直视前方。

“在他还没来之前,说说看那家伙是怎样的人?”酒吞对着茨木示意道。眼下两人正在警局附近的冷饮店里等着大天狗。

茨木歪着头想了想,“我不是很清楚他的事,挚友。他不太爱说话,所以除了工作的事,基本上我们没什么交流。”

“他觉得我不可理喻,我觉得他太过在意规则。”茨木的腔调里透出了不以为然的调子,“而且那家伙和我们不一样,东大的优秀毕业生,现在恐怕已经升到了警部补了吧。所以就算挚友问我,我也回答不上来。谁知道优等生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。”

“当然了,他哪能和挚友相提并论,虽然挚友和他同为东大毕业生,但就医学部来说,挚友的学部可比他的难考多了。再说了,挚友可是在离职前做到了外科主任的人啊!”

酒吞看了茨木一眼。后者浑然不觉,继续滔滔不绝的将话题转移到了称赞酒吞上面。

放在以前绝对会觉得尴尬的话语,现在由喜欢的家伙嘴里说出来,就算是没用的废话,也觉得对方笨拙得可爱。

酒吞忍不住按住了额头叹了口气:本大爷这是病得不清啊。

“挚友?”茨木童子果然凑了过来。

酒吞伸手捏住了那张俊脸,面无表情,或者说,这是为了掩饰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的害羞:“本大爷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。”

“挚……挚友?”茨木紧盯着酒吞,眼睛都亮了。

酒吞伸手一把按在茨木的脸上,一脸的咬牙切齿,彻底的恼羞成怒了:“你脸红个什么劲啊!”

“谁让挚友突然说出这种话,我完全没有准备嘛。”茨木一边撒娇,一边往酒吞身旁凑去。

就在这时,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。大天狗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对面,伸手敲了敲桌子,“如果你们叫我出来,就是来秀恩爱的话,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?”

 

“藤原越天?”大天狗轮流看着对面的两人,“那不是一场意外吗?”

酒吞随意的挥了挥手,“就是随便问问。来说一下你对他的认识?”

“挚友向你问话呢,你只要说就行了。”

大天狗无视了茨木童子,想了一下,谨慎的斟酌着词句,回答了酒吞的问题:“他是个才华横溢的天才,作为雅乐家来说,他确实可以说是超一流的了。”

听上去完全不含个人情感。

“那么,作为老师来说,他怎么样呢?”

大天狗抿起了嘴唇,看上去对于这个问题显得十分抗拒的样子。

“老师是个天才。所以了,他并不理解普通人的感受。”

大天狗最终就说了这么一句。

显然,他并不愿意多谈。

酒吞适时换了问题,“那你还记得他死的时候的事吗,来说说看?”

“我不太记得了,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。”

“讲你记得的就行。”酒吞说道,“毕竟当时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忘了吧?”

大天狗沉默着,他低下了头思索着。

“我真的记得不太多了,比如当天怎么到的,或者说过了什么。但是,就如同你说的那样,老师死了之后的事,我记得异常清晰。真奇怪,明明已经这么多年了,我居然还记得那一张张脸……”

“但是别指望我能记得什么有用的。”大天狗抬起头来,再次警告道,“我当时才不过十四五岁,很多东西都忘了。”

酒吞做了个继续的手势。

“那天应该不是我去上课的日子,而应该是周五晚上。但是老师有事,估计是因为他生病了,我猜是感冒了,所以就推迟到了周六。我到了老师家里的时候,应该是中午过后吧。具体时间早忘了,但是当时的天气很热。我是第一次和其他老师的学生见面,全都是女孩子,所以也没法说什么。上完了下午的课,我准备走的时候,老师建议我们留下来吃饭。他的管家,我不记得叫什么了……说新进了鲑鱼什么的,老师很高兴,然后说他的朋友们也在,今天晚上会很热闹。”

大天狗歪了歪头,突然说道,“我还记得他说的朋友,身材高挑的黑发美女。老师死的时候,那个美女非常平静,简直冷漠极了,我觉得……”大天狗斟酌着言辞,“要不是有人在哭,她几乎是要笑出声了……”

酒吞对这点很感兴趣,他将手臂放到桌上,身体前倾,注视着大天狗,“你确定吗?”

“这只是我的感觉,”大天狗立刻说到,“我可没法证明,再说了,都过了这么久了,我也不能肯定我的记忆就没出错。”

酒吞没接话,“那接下来的事呢?”

“老师邀请我们,我们也只能留下来了。但是到晚饭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,所以,为了躲开那些我完全不认识的人,我就在老师的别墅里溜达了一圈,然后找到了老师的藏书室。”

“我就在那里消磨时间来着。在那里我看到了老师摊在桌子上的乐谱,老师果然厉害,他在改编雅乐。谱子没改完,但是真的很棒。不愧是天才。我完全被迷住了。”

“直到那位管家女士来,我才跟着她去了餐厅,大家都聚齐了,却没有见到老师来。那位管家说老师从来不会迟到的,所以决定让我们等一下,她好去叫老师来。然后老师的朋友,一个不苟言笑的家伙,说和管家一起去。后来你就知道了,管家冲进来打电话报了警,我们都呆住了,完全不敢相信,还有个学生哭了。”

“你不是在进藏书室之前溜达一圈了吗,还记得当时其他人在做什么吗?”

“嗯……”大天狗皱起了眉,“我记得我是询问了那位管家,她说我可以在一层随意闲逛。然后她就去忙了。有个学生说去帮忙,跟着管家走了;然后老师的客人们正在会客室里谈话,门开着,我能看到他们两个人;还有一个似乎只是坐在那里不安的左右看着,然后起身说去花园里逛逛,就离开了;神乐从后门离开了别墅。”

“我就记得这么多了。”

酒吞点了点头,“多谢。”

“对了,你能告诉我是谁离开了,又是哪个去帮忙了吗?”酒吞说着,从一旁的档案袋里拿出了照片,给大天狗辨认,后者很快就指了出来。

去帮忙的是鸩,去花园里的是辉夜姬。

 

章三 辉夜姬

 

照片上的辉夜姬和现实中的辉夜姬差不了多少,时间似乎并没有怎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似的。照片中那个不安的注视着镜头,抱着笛子的少女,似乎在经历了十年的时光之后,依旧保有那份单纯。

眼下辉夜姬正带着同样的不安注视着酒吞和茨木。

酒吞说明来意:“你好,我们希望写一本关于藤原越天的传记。我们打听到你是他的学生,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给我们讲述一些当年的事情。”

“当年的事?”辉夜姬歪了歪头,一边将骨瓷的茶杯里倒上红茶,推给坐在对面的酒吞和茨木。

眼下他们正坐在辉夜姬居住别墅花园的凉亭里,早上的气温还没有升高,一旁种植的植物又给予吹拂的风以凉意,实在是相当舒适的纳凉地。

茨木左右张望着,酒吞则注视着垂下眼帘的辉夜姬。她有一种奇特的特质,感觉上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温柔以待。

城堡里的玻璃公主,非常合适于捏着花枝,穿着华服,露出单纯的温柔笑容。酒吞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这种想法,他同样想到了商店橱窗之后,展示出来的玻璃吹制的梅花鹿。透明,脆弱,纤细。

“比如,藤原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
“越天老师是个很好的人。”辉夜姬低声说道,“很有才华,在雅乐上非常有造诣!真的是个很好的人!”

她停了一停,抬起头来,“你说写书,是真的照实来写吗?”

“当然了,你到时候可以先行过目。”酒吞说道。

“嗯,我知道到,老师在外的评价并不怎么好。但是他真的很棒。”辉夜姬抬起头来——酒吞发现很难将眼前的她和当年照片上的少女区分开来,“越天……老师是个直爽的人,所以才会和那些记者发生矛盾,而在音乐上,他又要求得太完美了。”

“我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他的,”辉夜姬低下头,手指玩弄着衣角,“我对这种场合不太擅长,所以躲起来了。我躲到了花园里的凉亭里,结果没想到会遇到他。”

辉夜姬小小的笑了一下,“他也是在躲藏,但是和我不一样,他是在躲那些记者和不认识却想要攀交情的人。”

“我们聊的很愉快。他和新闻里的完全不一样。很有魅力,而且很有趣。如果你没见过他,只会觉得他是个很差劲的人,但是其实不是的,也许那只是一个方面。”

“我后来成为了他的学生,他……确实是很严厉,如果吹不好就会被骂。”

“有一个小姑娘,我忘了名字,她被骂得很凶。我问过越天为什么,他说那孩子有天赋,但是就是不肯好好学。我说你这么凶,那孩子肯定更不喜欢学了。他却不以为然,他认为要是你不喜欢,就别来学。只是为了好玩的半吊子是不行的。雅乐就是要认真对待。”

“你看,他的学生们都是有钱人家出身,报纸当时抓着这点不放,使劲做文章。可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根本就达不到他所要求的那种精力。他太严格了,不允许我们随意糊弄音乐。他要求我们把所有的心神全部献给音乐。”

“他就是那样的人。”

酒吞点了点头,“你真是喜欢他呢。”

辉夜姬抬起头来,直视着酒吞,“我是喜欢着越天,你可以直接说,我爱他。”

“那么,对你来说,让你回忆起当年的事情,一定很痛苦了。”

辉夜姬的手指蜷缩起来,她咬住了嘴唇,“我……一直都记得。”

“就在前一天,我们还说过……”辉夜姬停了下来,“我当天很早就去了,他说他在改编雅乐,我说我想看,他同意了。”

“我们在藏书室耗费了大约一上午的时间,然后接近中午的时候,彼岸花来了。鸩也来了,她们帮着姑获鸟端来了饮料,鸩好奇的去看越天的谱子,彼岸花和我打招呼。结果我们就被大发脾气的越天给赶了出去。他嫌我们吵到他了。”

“后来下午前后他的另外两个学生都来了,我们就开始上课了。和平时一样,他把我们都骂了一通,嫌弃这个,那个的。我和鸩倒是不介意,鸩偷偷翻了个白眼,我看到了。但是另外那个孩子,才不过五六岁,她都快哭了。我觉得她要是之后不来了,都能理解。还有另外那个男孩,他安慰的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。”

“后来,上完课了越天要我们留下来吃饭。我想去和越天说说话,那个时候,我脑子里全是他,所以坐了没一会,我就借口说去花园里,跑去找他了。”

“他正坐在亭子里喝啤酒,抱怨着不够冰。因为那些酒都是他先前放在凉亭里的,都变热了。‘怎么都这么难喝得要死!’他是这么说的,差点就把啤酒倒了。我和他说,他真的太喜欢酒啦,应该当心点身体,万一以后变成啤酒肚了怎么办。而且他以前就心脏不太好来着。他对这个话题可不高兴了。捂着肚子叫我闭嘴。聊了没多久,他要我去找姑获鸟,让她给他送点冰过的啤酒来。”

“我就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了。”辉夜姬说到这里,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我当时也有点不高兴,‘好吧,你就抱着你的啤酒喝死得了!’我就回去了。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?要是我当时没生气就好了,那么当时我就能在那个时候求救了。越天他说不定也不会死了。”

“很抱歉,又让你重新回想起来。”

辉夜姬用手捂住了脸,摇了摇头,“没关系,那是我的错。”

“那么,之后你就没再去见他吗?”

“没有。我只是和姑获鸟转达了越天的话,姑获鸟也说他喝得有点多了。‘你不用担心,我会去和他说的。’姑获鸟这样说,我就放心了。我当时还在生气,所以就去了休息室,之后到了六点钟的时候……”

“我没想到,他真的就因为这样……”

“你当时一定很难过。”

“我要是没有那么说就好了……现在我还记得,我走的时候,他皱起眉头的样子。”

 

“看起来,藤原越天果然和传言中一样脾气不好。”茨木说道,他一边咬着饭团,一边靠到酒吞的身边去和他说话。

酒吞则是摊开资料正查看着。

两人眼下离开了辉夜姬的宅邸,正坐在一家堂食店里。

和辉夜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,结果两人起晚了导致出门前啥也没吃,然后又被那位大小姐灌了一肚子茶,可真是饿急了。两人告别了辉夜姬,就迅速的找了家店。

酒吞手上的是辉夜姬的资料。详细写了她那都是艺术家的父母,以及——有趣,酒吞挑起了眉,将这张资料递给了茨木——她的婚约者。

“这家伙是个音乐评论家。”茨木看着资料,“啊,曾经激烈的批评过藤原越天的音乐。她一丁点都没提到过。”

“他们上个月刚刚订婚。”酒吞说道,他摇晃着手里的杯子,发现空了之后,拿过了茨木的喝了起来,“你觉得会有人对外人说自己婚约者的坏话吗?”

“也是。不过她居然会喜欢藤原越天,当时她才多大啊?”

“别看脸,她当年可成年了。”

“不过,说不定正是因为她喜欢上了藤原,所以她的婚约者才会如此批评藤原。嫉妒。”

“有可能。更何况藤原比她大多了,她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的。”酒吞侧了侧头思索着,“再说藤原的私生活也很乱,他曾经被记者逮到在一周之内和不同的女人出入宾馆。”

“她的婚约者肯定很生气吧。所以才会攻击藤原。说不定把这些事和她说。”

茨木闻言眨了眨眼睛,“挚友,我总觉得,要是这样的话,那么如果是辉夜姬杀了他,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吃惊。”

“哦?”酒吞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茨木一眼,“怎么,这是你那了不起的直觉告诉你的?”

“不是,只是恋爱这种事,不就是该一心一意吗?”

迎着茨木真诚的目光,酒吞愣住了。茨木借机伸手握住了酒吞的手。视线笔直的注视着酒吞。

“比如我喜欢挚友,眼睛里也只有挚友一人。只要这样就够了,我不需要别的,也不在乎其他的,只是这样,就觉得无比幸福了。”

“我爱你,你比任何人,任何事都要重要百倍,千倍乃至万倍。然后能让我感到无比喜悦的是,挚友你回应了这样的我的情感。能够接纳我,并且容许了我的任性。甚至于,也能同样的情感来回应我。如果不能让这样的你感到幸福,那么我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?”

“所谓的爱情,不应该是这样吗?”

“藤原越天那样三心二意的家伙,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谋杀了话,我是一点都不会惊讶的。”茨木如此断言道。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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